第16回 金母乱点鸳鸯谱,临行赏赐俩娘子

作品:《青案

    “金母,那棵绮蒂桃没照顾好,罪臣罪该万死,眼看再过三年桃子就成熟了,太可惜了,呜呜……”

    十三郎倒不是故意挤出几滴眼泪来,博取金母的宽恕,他是真的心痛那棵桃,毕竟照看了五百年,有那份感情在。

    “这是罪臣的一点积蓄,虽然不足以弥补万一,但这是罪臣的一片赎罪之心,万请金母笑纳。”

    刚才十三郎一通痛哭,弄得天羽也眼眶湿湿的,见十三郎双手高高举起一个精致的小匣子,好奇之心顿起。

    “呀,你还有银子存啊?我看看你存了多少。”

    天羽抢过小匣子,稀里哗啦倒了个底朝天……

    几十张金灿灿的金本票,慢悠悠的飘的到处都是,有那么几张眼看就要落在十三郎的屁股上……十三郎身上的金罩龙鳞衣立马就有了反应,很轻微的一波反弹,轻到几乎察觉不到,掉出来的金本票飘得到处都是,半天不见掉下来。

    “咦,这银票怎么是金色的?”

    天羽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,她每个月有十万两月银,每每不到月中就已经告罄,是个标准的月光族,这种超大额的金本票她是第一次见。

    她抓了一张在手里……

    “哇塞,一张就二亿两啊!等等……杨十三,一共是多少啊?”

    天羽吃惊地喊出声来……

    “回禀七公主,一共是五十张。”

    “一百亿?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银子,哦,我知道了,是你娘给你的,是不是?”天羽可能是以为全天庭的人都像她一样有个巨有银的母亲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杨十三郎把自己都感到吃惊的《我和龙旗钱庄五百年往事》从头叙述了一遍,整个暖阁里的人都被这个堪称传奇的故事深深吸引住了。

    天羽听十三郎说他一个月存五千两银子,五百年后变成了近四百亿……她沉浸在如果我一个月存五万两银子,一千年后的话,会变成多少两的复杂算术问题当中……

    这回倒是金母先开口说话了:“你们都听听,这就是聚沙为佛塔活生生的例子,十三郎虽然年纪不大,多会生活呀!你们呀,每个月的利银都还不够花,比比人家,真是天上人间……十三郎,你快起来吧!”

    “罪臣不敢!”

    十三郎从语气里听出金母已经原谅自己了,但他还是不敢造次,横竖礼多人不怪,又何必在乎多跪一会儿呢?

    “年轻人谁还不犯一两回错的,你已经真心知道错了,起来吧!”

    “多谢金母宽厚仁慈,恭祝金母万福金安!!”

    十三郎又重重叩了九个响头,连地上的金砖都微微发麻。他起身后规规矩矩弓腰低头站在一边……潘安大将军像一只哈巴狗,在地上爬了一大圈,把那些金本票全都收拢在一起,放回那个小匣子里。

    “到了寒仙湖后,你要尽心尽力把本职事务打理好,天高皇帝远的,更要有自律精神,等你服刑完毕,天庭自有主张安排你的新去处。”

    金母知道判决书里是让杨十三赔赏一亿两银子,她也没想到杨十三愿意拿出一百亿来赎罪,这点让她感到特别满意,其实那棵绮蒂桃也并没有枯死,净瓶观音已经帮她撒了十几滴甘露……

    ——金母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,过几年她会让我银有所值的。

    内心已经乐开了花的十三郎大声地回答道:“罪臣谨记金母的教诲!一定尽心尽力看守好仙胞。”

    “母亲,晴云她们不是杨十三杀死的,凶手熊罴也已经伏法,我们把他留下好不好嘛?女儿还想向他讨教存钱的事呢!”

    天羽计算了半天,心里一点头绪都没有,眼见杨十三就要告辞,赶紧替他求情。

    “傻孩子,天枢院下的判决,为娘怎么能随意更改的……”

    金母是仙中极品,她明白自己的小女儿对这个杨十三产生了情愫,这可万万不行……她不经意地笑了一笑,说道:

    “杨十三,这次你被天枢院流放到极寒之地,临行前孤人也没什么东西送你,你毕竟也是我们瑶池出去的,家里没娘子怎么行呢?这样吧,我赐你两位娘子,晚上也可以暖暖脚。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

    十三郎来觐见金母前,已经预想了不下几十种应急预案,唯独没有想到金母会赏赐娘子与他,而且一下俩。

    “秋荷、馨兰你们过来……”

    秋荷是金母边上的掌伞丫鬟,馨兰是金母边上的采花丫鬟,跟在蟠桃园遇害的晴云和碧霞一起服侍金母已经数千年,晴云和碧霞突然罹难,她们姐妹情深,还没有从悲伤当中缓过劲来,猛一听到金母点到自己的名字,半天没有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“金母,罪臣已经有娘子,万万不敢受此恩赐,恭请金母收回成命。”

    十三郎知道再不拒绝就来不及了,赶紧跪在地上,咚咚磕头……看来在天庭当官也不容易啊!这头首先得练的够硬才行。

    “糊涂,你那未过门的娘子,千年光阴,早就历经几多轮回了,你找回来还是原先那个娘子吗?”

    见金母语气提高了不少,十三郎再不敢出言推辞。

    秋荷和馨兰这时才明白金母把她们两个一起嫁给了眼前这个年轻人。

    “金母……我们不愿离开您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两个也糊涂,男大当婚女大当嫁,你们难道还侍候我一辈子不成?瑶池就是你们的娘家,几时想我了,不是还可以经常回来看看吗?”

    “金母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们下去准备一下吧!择日不如撞日,今天就跟十三郎走,他是个会过日子的人,这辈子亏不了你们,他要是敢欺负你们,你们就告诉金母,金母替你们做主……”

    秋荷和馨兰哭倒在地上……

    “大喜日子该高兴才是……”

    金母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,她话虽然这么说,眼眶里也渐渐有些湿润,天羽靠近母亲坐下,拉住了母亲的手。

    “母亲……”

    天羽没想到母亲会突然作出这样的决定,她见秋荷和馨兰哭哭啼啼老大不情愿的样子,希望母亲把自己赏赐给这个杨十三,她想让母亲收回成命,但叫了声母亲后,却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
    “你还小,到时候母亲也会替你找个如意郎君的……”

    金母用了一招高深的“千里传音”,这句话只有天羽才能听见。

    天羽的脸霎时红得像个熟透了的苹果,倚靠着母亲的脚,呆呆地看着秋荷两个,真想来个替身入代……

    秋荷和馨兰还在哭,不是因为两人共侍一夫,而夫不过是个犯事被流放的从九品,内心不甘,留有遗憾而哭。她们视金母为生母,虽然知道迟早会有外嫁这么一天,现在突然就要离开,悲从心来……

    “你们就放心去吧,把你们的小日子过好,我有双成她们四个就够了,等下不用和我告辞了,我不想看到你们流泪……”

    金母说完这些,顾自拉着天羽的手,起身离去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暖阁内……几位公主拉起秋荷和馨兰把十三郎围了一圈。

    “杨十三,两位妹妹今天就交给你了,你若敢欺负她们,我张天寿第一个饶不了你。”

    “回禀大公主,罪臣不敢。”

    大公主张天寿爱穿红衣,性格也如同火般热烈,见十三郎还撅着屁股跪伏在地上,想对十三郎来个下马威,一脚踢向十三郎的屁股,就像伴娘戏弄新郎……

    “哎哟……”

    幸好张天寿只用了一成的气力,金罩龙鳞衣把她的脚一下弹开,她打了个趔趄后,才重新站稳,见大姐如此狼狈,其他几位公主咯咯笑成一团。

    ——这杨十三居然还有金罩龙鳞衣啊?看来轻看他了……

    “杨十三,你今后别老说罪臣罪臣了,现如今你也是我们的妹夫了,大可以把腰杆挺的直直的。在外面受了委屈,告诉我张天庆一声,我来替你出气。”

    爱穿黄衣的六公主张天庆在七姐妹当中第一个步入中仙行列,说话自带一股侠气。

    “罪臣知道了,多谢六公主。”

    包括秋荷和馨兰在内,更是笑翻了。

    十三郎匍匐在地上,看着一圈绣着凤凰纹饰的脚,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……

    “姐姐、妹妹,我们还要替两位秋荷和馨兰整理行装呢!杨十三,你到三休台大门外等我们,等下我们把你的两位娘子送出来。”三公主张天荣嚷嚷道。

    “是……”

    一群人簇拥着秋荷和馨兰全都出了暖阁,十三郎见身边的脚都不见了,才仰起上身,坐在了地上……

    ——这可如何是好啊!今后见了戴芙蓉怎么跟她说?岳父一家知道自己续弦了,会怎么看我?她们两个都是金母的贴身侍女,我和她们今后应该如何相处?

    “杨十三,恭喜了!你的艳福不浅啊!”

    十三郎这时才发现暖阁门外还有一个潘安站在那,见十三郎不理他,嘿嘿地陪着笑。

    “潘大将军,杨十三走了吗?”

    暖阁外传来七公主天羽着急的声音。

    潘安指了指暖阁,示意还在……

    “潘大将军,我有一事想请教杨十三,你能回避一下吗?”

    “遵命,七公主。”

    潘安腾起云来,眨眼间就不见了,暖阁内只剩十三郎和张天羽……